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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影像标注新疆海拔和文化

用影像标注新疆海拔和文化
2010年12月08日 10:18 新京报

  荒漠的札莱甫相河谷东岸,裸露的铁矿石久经暴晒,散落在大片近于苍白的沙原之间,远处耸立着绵延无尽、层层叠叠的高原山地。就在这充满着远古洪荒气息的河谷与山地之间,陡然延伸出两条簇新的公路。在刘湘晨看来,这一景象从一开始就不是一条普通的新闻,而是正在发生的深刻现场。

  十余年前,正是在这里,刘湘晨第一次结识了帕米尔和那个像铁矿石一样散落在帕米尔地理边缘地带的高原族群——塔吉克人。在整个世界上,他们也很可能是住在海拔最高地带的人群,于是,刘湘晨郑重地将他们命名为“太阳部族”。那次结识,也成了他对新疆地理和族群进行全面考察和记录的开始。

  那次,在塔什库尔干河谷,刘湘晨驱车走到了公路的尽头,然后改为畜力或纯粹依靠步行,翻越海拔5000米以上的盖加克达坂,连续走了七天,才最终进入塔吉克人生活的帕米尔高原东部边缘。那时的塔吉克人还保留着历经数千年未受影响的部落族群信仰和生活习惯。在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每个人都是其他人生存下来的重要支撑,而这里的太阳、雪山、鹰和食物,处处都充溢着塔吉克人世代施予的敬意……

  公路终于延伸而来,这在帕米尔高原东部边缘开启了一个全新的时代。作为一名记录者,刘湘晨知道,在变化出现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保证自己的在场。

  即将开始第三次深入帕米尔

  即将开始的这次新的跋涉,将是刘湘晨第三次深入帕米尔。为此,他已经做了两年的准备。在他看来,每一次类似的远行都是一场生命记忆被唤醒的朝觐。在那些甚至连手机信号都没有的地方,常常十天半月无法洗漱,每一条衣服皱褶和衣服包裹着的身体上都扑满了灰尘,需要做的只是不停地行走、观察、体验、摄影、摄像和记录,并且在行走的间隙与随身携带的书籍为伴,但那路途倒更像自己的家园。所以,刘湘晨自己也不知道,这不停的行走会持续到哪一天,但他觉得那一天到来时自己一定是平静地倒在了路边。

  刘湘晨不拒绝城市,虽然每一次返回城市都像突然置身于另一种质地的阳光中一样,需要喃喃自语着,才能最终确认场景的剧烈转换。

  人类决不会再有这样的幸运,把最高最低、最冷最热、最荒凉极致又绿意溢透的地方同时纳之于一方天空之下;塔吉克、柯尔克孜、哈萨克、蒙古、维吾尔……如此众多不同的文化类型依据不同的海拔高度分布并呈现出不同的色彩,宛如一株天山雪莲不同的花瓣儿相映成辉,其间一定隐含着某种天意,让我们人类一读再读。——刘湘晨

  “一切都在里面了。”他常常这样想,所以他几乎很少对行囊中的收获做额外的注解,而是在每一个展映的场所,让自己和观众们一起沉入黑暗,任凭荧屏上的光影和声响铺洒出一片敛神屏气的肃穆。

  对生命的虔敬成为行走不止的情感基础

  这次他带来的是《阿希克》。此前,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地带,他追踪这个苦修行吟群体已经五年时间。声嘶力竭、泪水满溢——这样的歌者,从一开始就触动了刘湘晨心底最深处的虔敬。

  这种感动有时只是因为一个生命的诞生。那是在2006年,在追踪拍摄阿希克的间隙,刘湘晨偶然走进一个南疆克里雅河沿岸最深入沙漠腹地的村庄。80多岁的老爷爷颤抖着双手将食物塞进即将临盆的外孙女口中、外婆用不再可能挤出乳汁的乳房哺育那个刚刚临世的小生命、所有的亲朋好友赶来参加庄重的命名仪式,而这个孩子原本却是源于一段非婚的无望恋情——关于生命的生生不息,恰恰在这个近乎绝地的沙漠边缘地带获得了最隆重的证明。

  然后,刘湘晨想到了促使自己行走不止的情感基础,这个历程从五六岁时随父母在大卡车上历经20多天的颠簸抵达新疆那刻起也许就已奠定。之后,在那个名叫博尔塔拉的小城,陪他度过整个童年、少年时期的,便一直是风雪弥漫中雾气蒸腾的河面,转场的牛羊牧群浩浩荡荡地穿过整座小城……Source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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