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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曹德旺股捐35亿元始末

揭秘曹德旺股捐35亿元始末
2011年04月19日 10:19 公益时报

  从2009年春,提出石破天惊的数十亿元的股权捐赠,到2011年4月,拿出真金白银,股捐落地。福耀玻璃创始人曹德旺,走过了三个不平凡的春天。他不仅仅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从而倍受尊重外,他所开辟探索出的新路,更为今后企业家慈善捐赠的表率。

  与此同时,曹德旺凭借2010年捐款超10亿元的成绩,极有可能冲击2011年第八届慈善排行榜“中国首善”,4月26日举行的排行榜将给出答案。让人难以忘怀的是,在福耀玻璃社会责任报告中,曹德旺特别强调,河仁基金的财产及其他收入属于“中国全民财产”,任何单位、个人不得侵占、私分、挪用,“每一分钱的去向都要让社会知道。”

  股捐落地静悄悄

  已经确认今年4月底,正式在北京挂牌河仁慈善基金会依旧保持着冷静低调,如同曹德旺这次静悄悄的股捐。这个喜欢在清晨一个人在旷野中打高尔夫球的老人,挥出了一杆有力的飞球。

  4月13日,福耀玻璃公告称,公司于4月11日接到第一大股东三益发展有限公司(下称三益发展)、第二大股东福建省耀华工业村开发有限公司(下称耀华工业村)通知,两大股东与河仁慈善基金会签署了《捐赠协议书》,将合计持有的福耀玻璃3亿股捐赠给河仁基金会,占福耀玻璃总股本的14.98%。

  因为,三益发展与耀华工业村的实际控制人均为曹德旺家族。这就意味着,A股首家由上市公司股权设立的慈善基金会就此诞生,福耀玻璃创始人曹德旺首开了中国捐赠股权设立慈善基金的先河。而以4月13日收盘价计算,河仁基金会获赠所持的福耀玻璃股份市值高达35.49亿元。

  按照福耀玻璃的说法,河仁基金会是中国首家以股份运作的慈善基金会,“将成为中国慈善事业创新体制的一次尝试”。这也意味着,何仁基金会将成为中国基金会中“巨无霸”。

  此番获赠3亿股福耀玻璃股份,将全部用于慈善用途。而据曹德旺此前估计,河仁基金会每年用于慈善事业的金额将达3亿—5亿元。

  对此,曹德旺表示,“在福耀玻璃董事会的9个席位中,我(大股东)总共拥有4个,股权捐赠后其中两个董事将由河仁基金会派出,河仁基金会在福耀玻璃拥有同等的股东权利。”

  从河仁基金会理事及主要负责人名单可以看出,其阵容相当豪华,如招商证券首席运营官余维佳,原民生银行首席投资官兼私人银行总裁、上海国和投资总裁朱德贞,上海证券交易所副总经理、财政部会计准则委员会委员周勤业,国侨办国内司原司长程铁生,财政部税政司副司长王建凡,民政部民间组织管理局副局长杨岳,中国银行浙江分行行长陈石,厦门大学副校长吴世农。另外,副理事长兼秘书长洪长平,曾任福建省交通厅厅长、省人大常委会环境和城乡建设委员会主任,而曹德旺及其儿子、福耀玻璃总经理曹晖亦为河仁基金会理事。

  此前,曹德旺曾对《公益时报》记者表示,河仁基金会理事没有薪酬、没有利益,大家都是义工,但是在河仁基金会做理事将是光荣和骄傲的。曹德旺称其一大特色是从制度上来保证高效、廉政、创新、负责,而曹本人几十年的企业管理经验,将帮助他们探索出一套基金会管理方法,“基金会是资助型的机构,我只把钱拿进来,理事会负责监督用钱单位怎么用这个钱。”曹德旺说,基金会一旦挂牌后,一年就会有几十项社会公众报告基金会的运作状况,将透明、严谨进行到底。

  河仁基金会将拥有完整股权

  对福耀玻璃创始人曹德旺而言,成立河仁基金会的激情和期间的曲折,三年来紧紧缠绕着他。今年1月12日,曹德旺曾对《公益时报》记者表示,在得知河仁基金会登记成功的那一刹,他的心情相当激动,心里想的不是几个亿要被划走,而是真心感谢政府的信任和帮助。

  2009年2月12日,曹德旺在福建证监局举行的福建辖区证券期货监管工作会议上表示,计划捐出其家族所持有福耀玻璃股份中的70%约7亿股用来成立慈善基金会,按当时市值折算约35亿元。这个捐赠计划不仅数额巨大,而且还向基金会注册登记的现行制度发出挑战。

  由于国内还没有通过股权捐赠成立非公募基金会的先例和相关法规,河仁基金遭遇了注册、纳税和上市公司控股地位等诸多体制障碍。

  由于计划捐出所持中的70%股份达到7亿股,将触动全面要约收购,经协商后,捐赠股份数改为59000万股,占总股本的29.5%。按照曹德旺那时的计划,慈善基金会在2009年内必须申办成功并开始实施。

  2009年4月27日,曹德旺正式向民政部递交了申请书,并且基金会章程、组织结构形式、业务主管部门等都已经完成。

  可是,作为中国首例股权捐赠,却由于相关法规缺少此项内容,且规定原始基金必须为到账货币资金,导致申办一度搁浅。但曹德旺仍希望自己能成为破冰的先行者。“关键我想推动国家制度性的突破,股票是有价证券,”曹德旺说,“我坚定相信这件事情没有假如 (做不到)。”

  2009年6月15日至17日,民政部副部长姜力带领国务院法制办、国务院侨办、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证监会等单位组成的联合调研组,专程前往福耀玻璃开展基金会专项调研,并考察了相关基金会的运作情况。

  按照曹德旺家族的设想,股权捐赠后,将彻底与曹家剥离,基金会拥有完整股权,“这样做,首先,国家和民众的感情都得到最充分尊重;其次,可以保证基金会的利益以后不受到侵害;第三,可以保护我的孩子今后不会跟社会大众发生纠纷。”曹德旺表示。

  为更多企业家股捐趟出新路

  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创新与社会责任研究中心主任邓国胜高度赞扬了曹德旺的股捐:他是真正的大陆股捐第一人,也是至今为止拿着真金白银捐出的最大一笔,就是曹德旺们勇于捐股票的行为,促使国家财政部、税务总局出台了相关政策允许捐赠股票。而真正的意义不仅他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更重要的是推动了相关政府的变革,为未来企业家、富人捐赠股票趟一条新路。

  2009年10月20日,财政部发布的《关于企业公益性捐赠股权有关财务问题的通知》明确规定:企业捐赠后,必须办理股权变更手续,不再对已捐赠股权行使股东权利,并不得要求受赠单位予以经济回报。由此,股捐的大门正式开启,而曹德旺的捐赠数量和方式也因此再度变更。

  按照现行《基金会管理条例》,非公募基金会的原始基金必须为到账货币资金。由于中国还没有通过股权捐赠成立非公募基金会的先例和相关法规流程,曹德旺的“河仁基金会”一开始就面临注册、纳税和上市公司控股股东等诸多体制障碍。随后,曹德旺改变了自己坚持股捐的成立基金会的想法。

  去年6月7日,由其出资2000万元,在国家民政部登记注册成立河仁慈善基金会,注册地为中国北京,业务主管单位为国务院侨务办公室,管理模式为理事会领导下的秘书长负责制,目前在民政部民管局登记的理事长为曹德旺的兄长曹德淦(曾官至福建省副省长、福建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

  去年12月9日,河仁慈善基金会在京召开的首次准理事、监事会议,通过了河仁慈善基金会章程、组织结构、议事规则、工作规程、理事、监事、执行管理团队资格认定办法及责权利、基金会管理条例等内容,并诞生了首届理事会、监事会名单。

  在章程中没有让亲属和子孙受益的条款,严格程度将不亚于上市公司制度。慈善领域包括助学、救灾、救困、救急、宗教等领域,尤其是农村地区。他估计,基金会上轨道后,每年用于慈善事业的金额将达3亿-5亿元。此前有报道称:针对曹德旺拟成立的“河仁基金会”,全球四大会计师事务所中的普华永道和安永正在争夺将来的审计权,而德意志银行、汇丰、花旗、高盛等投行均有意角逐信托权。

  河仁基金会下设四个管理机构,分别负责预算和财务管理、慈善项目管理、资产直接项目投资和间接项目投资。这表明,正式运作后,河仁基金将会套现部分所持福耀玻璃股份进行投资,以实现资产的保值升值和较高盈利水平,而众多财经界高管出任河仁基金理事,显然对此已有安排。而作为一家资助型基金会,将对善款严格监管,“保证透明,每一分钱的去向都要让社会知道。”

  股捐或成企业家捐赠新趋势

  实际上,就在申办基金会期间,曹德旺还在2010年通过减持福耀玻璃股票,将1亿股套现的资金10亿元用于慈善公益捐赠,其中3亿元以曹德旺和曹晖两人的名义,通过曹晖出席4月21日的中央电视台抗震救灾大型募捐活动特别节目,分别捐给青海玉树地震灾区和西南旱区。

  来自中国慈善排行榜办公室的声音,曹德旺2010年可以明确查到的捐赠到账总额已达到10亿元,在目前的捐赠企业家排行中暂时排第一名,他极有可能成为今年的“中国首善”。2011年中国慈善排行榜已经走过了八年的历史,此前,曹德旺的福建同乡世纪金源集团董事局主席黄如论曾先后两次获得过“首善”的称号。

  而曹德旺父子捐给西南旱区的2亿元善款,后由中国扶贫基金会承接善款发放,被曹德旺“逼”着签下中国慈善问责第一单。这一苛刻协议是根据曹德旺提出的条件进行细化,条款之一是在善款下发之后,由曹氏父子组成的监督委员会随机抽检10%的家庭,如发现超过1%的不合格率,中国扶贫基金会按照查抽获得的超过1%部分缺损比例的30倍予以赔偿。对于具体发放善款给“最穷的地方,最穷的人”还做了规定,很多人相信,这是曹德旺在为今后的何仁基金会进行演练。

  为此,刚刚在上海进行了基金会年报发布的真爱梦想基金会秘书长潘江雪表示,曹德旺的股捐意义重大,公益捐赠应该视为是一项投资,是投资在公益领域,既然是投资就要关注投资本身的产品,公益服务最终产生怎样的效果。从这个角度来讲,曹德旺要求的执行细节,起到了捐赠人教育的示范作用。

  曾和曹德旺有过深度合作的扶贫基金会秘书长王行最,对基金会接受股捐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曹德旺这样的股权捐赠以前是没有的,这对中国的慈善立法有推动的作用。但是,股权虽然捐给了基金会,股票还在市场上,基金会就要参与企业管理,要保证股票本身的保值增值,防止股票跌下去,这对基金会也是很大的考验。

  王行最表示,目前扶贫基金会还没有研究过关于股捐的问题,不管基金会是接受还是不接受,但总的来说,股捐今后将是一个趋势,给了基金会新的研究方向。

  邓国胜更是将曹德旺的股捐和陈发树、牛根生的股捐进行了对比:陈发树的83亿股权捐赠至今没有落实,曹德旺是真金白银捐出,曹德旺走出了一条经验之路,推动了政策的变革,而牛根生捐赠股票成立的公益信托因为不是在大陆设立,他很难知道怎么去运作,而且不受大陆的法律法规约束。

  邓国胜表示,企业家通过捐股票的方式,解决减免税、保值增值的问题,这在未来肯定是一个方向。

  本报记者 陈江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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