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餐桌到农场——转基因大豆知多少

　　大豆又称为黄豆，我们吃的毛豆也是大豆的一种。我们几乎每天都在以直接或间接的方式消费着大豆。从家家户户使用的豆油，到豆腐、豆浆等豆制品，以及酱油、味增等调味品，这些都用大豆作为原料。除此之外，大豆还以一种不为消费者所熟知的形式被大量使用着，那就是豆粕。

　　豆粕是大豆提取豆油后得到的副产品。作为一种高蛋白质，豆粕是制作牲畜与家禽饲料的主要原料，不易被替代。大约85%的豆粕被用于家禽和猪的饲养。在奶牛的饲养过程中，味道鲜美、易于消化的豆粕能够提高出奶量。豆粕也被广泛地应用于水产养殖业，其含有的多种氨基酸能够充分满足鱼类对氨基酸的特殊需要。豆粕还被用于制作宠物食品。

　　目前，我们日常消费的豆腐、豆浆等豆制品主要来自于国产的非转基因大豆，而豆油和豆粕的原料则基本来自于进口的转基因大豆。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局面，是因为我国大豆年产量在1300万吨到1400万吨，但是需求量超过了7000万吨，远远无法满足。根据国家粮油信息中心的数据，2013年我国进口大豆6340万吨，其中约50%来自巴西，35%来自美国，9.7%来自阿根廷。和国产大豆相比，进口的转基因大豆价格低廉，出油率高，更受加工商和贸易商的青睐。我国从1996年开始从美国进口转基因大豆，主要用于加工豆油和豆粕。也就是说，中国人已经直接或间接地吃了18年的转基因大豆。

　　食用转基因大豆的，不仅仅是生活在大陆的中国人。据美国大豆出口协会驻中国首席代表张晓平先生介绍：“在台湾的中国人从1996年开始就直接用转基因大豆做豆腐、豆浆等豆制品。美国和欧洲除了直接食用以外，还用来做冰淇淋、布丁和肉肠等。”

　　转基因技术的根本诉求：用有限的土地养活更多的人口

　　为什么要发展转基因大豆？简单的说，就是为了用有限的资源满足人类日益增长的对食物的需求。

　　以中国为例，30年前，国人对动物蛋白的需求远不及现在。随着经济发展，人们的收入与日俱增，饮食结构也出现了变化，对蛋白质的需求大大增加，对鸡鱼肉蛋的消费量猛增。这就导致对优质饲料的原料——豆粕的需求量也迅猛增长。目前中国已经超越美国和欧盟，成为世界最大的豆粕消费国，并且未来可能会一直保持下去。

　　从全球来看，很多发展中国家对大豆的需求和消费量也急剧增加。据联合国粮农组织推断，2030年全球食物的产量需要增长40%，大豆的产量需要翻番，才能满足人类的总体需求。

　　而与此同时，人类面临着三大挑战。第一大挑战是水资源，淡水资源正在成为越来越紧迫的问题，地球70%的淡水都用于农业生产。第二大挑战是气候变化，随着近些年全球气候变暖，玉米、水稻、大豆等一些主要粮食作物的种植区域出现了北移的趋势。巴西未来大豆种植面积将下降28%(该数据结果来源于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与巴西当地气候模型的交叉研究和预测)，由此导致的大豆生产变化将会影响全球粮油安全。第三大挑战则是耕地资源，地球只有3%的土地是可耕种的。随着土地荒漠化范围加大，土壤肥力下降，农业资源供需矛盾加剧。

　　据联合国粮农组织推断，2050年世界人口将增长到90亿，人类对食物的总需求量将增长70%，牛肉和奶制品的产量需要翻倍。而2050年用于耕作的土地面积，将仅比2008年多13%。

　　面对这些严峻的挑战，只有通过生物技术改良种子，提高产量，才能用有限的土地养活更多的人口。这也是转基因技术最根本的诉求。

　　目前研发培育转基因大豆种子的公司主要有孟山都(Monsanto)、杜邦先锋(DuPont Pioneer)、陶氏益农(Dow AgroSciences)、拜耳作物科学(Bayer CropScience)、巴斯夫(BASF)、先正达(Syngenta)等几家大型生物科技及化学公司。一般一个转基因作物从研发到商业化种植需要13年的时间，平均投入1.36亿美元。

　　转基因大豆种植者：单产提高 农业投入下降

　　作为大豆的主要出口国，美国、巴西和阿根廷种植的几乎全部是转基因大豆。美国和阿根廷从1996年开始大规模商业化种植转基因大豆，巴西也跟随其后。

　　那么作为大豆的种植者，美国农民对生物技术的态度是怎样的呢？笔者走访了美国中部大豆主产区的一些农场。印第安纳州法兰克福市的一位农场主Michael Beard说：“作为种植者来说，转基因种子的好处不得不提。杂草的压力减少了，收割大豆的时候避免了很多额外的工作。田地里更干净，大大减少了对除草剂等化学品的使用。”

　　印第安纳州丹维尔市年轻的农场主David Hardin表示：“由于美国长年使用单一的除草剂，一些杂草已经产生了抗药性。所以非常期待陶氏益农公司2年后将上市的复合的抗杂草的转基因大豆种子，希望可以更安全地运用现有的技术，进一步提高产量。”David和父亲John Hardin一起管理家族农场，这个农场传至David已经是第七代。父亲是普渡大学的校董之一。David拥有MBA学位，曾在芝加哥期货交易所工作，很关注新的转基因大豆种子的推广。

　　伊利诺伊州的农场主David Hartke说：“我们祖祖辈辈在这片农场耕作了上百年，如果有新的技术利于我们的生产，为什么不使用呢？”

　　值得一提的是，美国农民的教育水平普遍较高。几乎所有的农民都是高中毕业，大约有50%的农民受过大学教育，而在年轻一代的农民中，这个比例高达90%以上。这使得他们更加关注农业新技术的推广和运用。

　　美国大豆协会董事Joseph Edward Steikamp说：“生物技术对我们很重要。20年前，我们用很多的化学品来除草除虫。现在有了生物技术，我们可以少用除草剂和杀虫剂，拥有更好的生产环境。我们非常关注环境问题，因为我们的农场还要继承下去，给我们的儿孙，要让他们有地可种。”

　　根据美国大豆协会的数据，自1980到2011年，生物技术帮助美国大豆的单产提高了55%。平均出产每吨大豆的土地占用量减少了35%，灌溉用水减少了42%，对土壤的侵蚀降低了66%，能源使用降低了48%，温室气体的排放降低了49%。这20年来，美国大豆的总产量提升了96%，而总的能源消耗量减少了8%，土地占用面积减少了1030万公顷。

　　关于转基因食物安全性的争论已经结束

　　作为消费者，国人最关心的莫过于转基因大豆作为食品和饲料的安全性。迄今为止，并没有科学依据证明转基因食品是有害的，也没有出现过一例因食用转基因农作物而出现的安全问题。

　　福布斯杂志最新刊载的一篇文章称，“关于转基因食物安全性的争论事实上已经结束”，“有2000多项研究表明，生物科技不会对人类健康造成威胁，并且转基因食品和传统食品、有机食品相比一样安全甚至更为安全”。文章作者是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世界粮食中心研究院的研究员Jon Entine，曾创办遗传扫盲项目。

　　我国每年进口大量的转基因大豆，这些品种全部经过农业部审批，持有转基因生物安全证书。2011年12月，农业部曾发布《转基因明白纸》，称“通过安全评价并获得安全证书的转基因食品是安全的，可以放心食用”。按照我国《农业转基因生物安全管理条例》规定，农业部批准的转基因大豆品种，在其他国家安全评价的基础上，在国内也分别开展了环境安全和食用安全验证试验。

　　对于转基因大豆是否应当标注的问题，美国大豆协会董事Joseph Edward Steikamp表示：“不标注转基因大豆，因为它们是安全的。我们自己吃，也给我们的孩子吃。”美国大豆出口协会的CEO Jim Sutter还提到另一方面的考量：“标注转基因将提高产品成本，多出的价格最终将转移到消费者身上。所以大家要考虑是否需要这样做。”（文/章欢）